翡冷翠的一夜,走进属于徐志摩的世界

佛罗伦萨(Florence)是意大利中部托斯卡纳(Toscana)地区的第一大城和佛罗伦萨省的首府,1925年当徐志摩来到此地旅行时十分醉心于当地的风景,因此将意大利语的「Firenze」翻译为翡冷翠,并写下《翡冷翠的一夜》及《翡冷翠山居闲话》两篇散文,而「翡冷翠」这美名也成为我年少时深印在脑海里的三个字。
十五世纪时,从金融业起家的美迪奇家族(Medici)成为了掌控佛罗伦萨的望族,他们大力赞助各艺术家、科学家,比如乔凡尼、达文西、伽利略,同时也留下许多着名的建筑如乌菲兹美术馆(Galleria degli Uffizi)、比提宫(Palazzo Pitti)以及圣母百花大教堂等,因为这些重大的成就对文艺复兴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美迪奇家族因而被誉为是文艺复兴的教父(The Godfathers of the Renaissance),而佛罗伦萨也被视为文艺复兴的诞生地。
我来到了领主广场(Piazza dellaSignoria),这里围绕着旧宫(Palazzo Vecchio)、佣兵凉廊(Loggia dei Lanzi)和乌菲兹美术馆,当时是用来集会、举行公共仪式的场所。

旧宫
旧宫曾作为监狱、佛罗伦萨的市政厅,以坚定的石砌而成,正面有两排哥德式造型的圆拱窗户及一座造型简单的钟塔。旧宫于一二九九年建造,一五四O年被美迪奇家族买下作为私人宫殿使用,一直到家族搬到比提宫后才被重命名为旧宫(PalazzoVecchio)。
米开朗基罗知名的雕塑作品-《大卫》复制品和科西莫一世(Cosimo I de\’ Medici)的青铜骑马像都在领主广场上。
旧宫内有许多关于美奇迪家族的精美壁画,米开朗基罗和达文西也曾参与宫殿内的壁画创作。五百人大厅(Salone dei Cinquecento)是旧宫内最大、最壮观的房间,长五十二公尺,宽二十三公尺,可以同时容纳五百个人在此讨论政事。而美奇迪家族的家徽则随处可见。

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复制品
三百多年来统治着佛罗伦萨的美迪奇家族在经历一连串与教廷的纷争、银行管理阶层的腐败以及欧洲的金融中心转至荷兰后,让美迪奇家族的财力、势力和声望都逐渐退去,一直到一七三七年绝嗣,这支曾称霸意大利甚至欧洲的望族才终于淡出历史的舞台。
有着三道宽阔拱门的佣兵凉廊得名于当时驻扎在此的德国雇佣兵,拱门之间以柯林斯柱支撑,开阔的空间内有各式知名的雕塑如詹波隆纳(Giambologna)的《强虏萨宾妇女,Ratto delle sabine》、本伟努托切尼利(Benvenuto Cellini)的《柏休斯与美杜莎的首级》青铜雕塑。

佣兵凉廊
黄昏的金沙洒满佛罗伦萨的每个角落,暮色朦胧的街景里时间的洪水一去不回,就像美迪奇家族传奇的故事,最后被提起时只剩轻描淡写的文本。但即便如此,这座城市里依然还留有许多深刻隽永的建筑,圣母百花大教堂便是经典之一。
圣母百花大教堂(Basilica di Santa Maria delFiore)是世界五大教堂之一,始建于一二九六年,由建筑师阿诺尔.迪.坎比奥(Arnolfo diCambio)设计,属于哥德式的风格,由主教座堂、圣若望洗礼堂(Battistero di SanGiovanni)和乔托钟楼(Campanile di Giotto)构成,一九八二年时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以佛罗伦萨历史中心的一部分列入世界文化遗产。「Fiore」指的是百合花,也是佛罗伦萨的市徽。

圣母百花大教堂
教堂位于主教座堂广场(Piazza di Duomo)上,我们选择先登上乔托钟楼。乔托钟楼高约八十五公尺,由知名画家-乔托(Giotto di Bondone)设计与监工因而得名。这座高耸的钟楼外墙以红、白、绿三色大理石铺砌而成,墙面有着多种色彩的镶嵌画作和雕刻,以方形的结构向上堆栈,共计有六层。

乔托钟楼
窗户透进来的光隐隐约约照着钟楼内部,我们以绕塔而上的方式爬完四百多阶的阶梯终于来到钟楼顶部,向外望去,佛罗伦萨的市景就展望在眼前!
将要西下的夕阳将同一色调的屋舍染成柔情似水的模样,仿佛还闻得到暖暖的味道,晚霞迤逦而行至远山之外,波型的山峰也被镀成金黄的色泽。


佛罗伦萨的全景
换个方向,领主广场、共和广场(Piazza della Repubblica)和圣十字教堂(Basilica di Santa Croce)都像咫尺距离般的靠近,但最震撼人心的莫过于是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巨大圆顶!
关于这座穹顶的建造其实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原本的建筑师-阿诺尔福.迪.坎比奥(Arnolfo di Cambio)在一二九六年时就已绘出大致样貌,但后来黑死病肆虐期间导致工程暂停,再加上接手的建筑师无法克服结构平衡上的难题,屡建屡塌甚至被断言这座穹顶不过是痴人说梦的设计。一直到一四一八年佛罗伦萨一座艺术博物馆公开征召能够设计并确实运行圆顶建造的设计师,经过一番激烈的竞赛,终于由精通古罗马建筑的工匠-菲力普.布鲁内莱斯基(Filippo Brunelleschi)脱颖而出!
这位知名的工匠舍弃了原建筑师的设计重新以一种崭新的工法打造,在美迪奇家族大力的赞助之下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在一四三六年成功支撑起这座比罗马万神殿更巨大的穹顶,甚至让米开朗基罗在百年之后仿造他的建筑工法在梵谛冈盖出圣彼得大教堂(Basilica Sancti Petri)!
米开朗基罗曾这样盛赞布鲁内莱斯基:「我可以盖出一座比圣母百花大教堂更大的穹顶,但我却无法超越它的美」!
站在钟楼顶部的黄昏里极目眺望,红色屋顶与绿色大理石的穹顶美得不可方物,周边小教堂此起彼落的钟声衬托着渐深的暮色,魔术般的光影在大教堂身上投下了震撼人心的金碧辉煌;层次分明的残云游走在古城上方,折射出目眩神迷的光,我静静地流连在夕阳温柔的怀抱里,教堂与晚霞已融为一体。

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大圆顶

圆顶上有很多观光客
与令人惊艳的大圆顶相比,大教堂内部反而朴实许多,除了玫瑰雕花窗、巨大的手作管风琴、色彩鲜艳的马赛克磁砖外,就属大圆顶上那幅由乔尔乔瓦萨里(Giorgio Vasari)所绘的末日审判最引人注目!
紧靠着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圣若望洗礼堂是佛罗伦萨现存最古老的建筑之一,传说建于一O五九至一一二八年,是一座白色八角型的建筑。「八」在天主教里有着重生、复活之意。

夜晚的洗礼堂与钟楼
洗礼堂现今只留有三个出入口,分别是正南、正北和正东三面,三扇门皆以青铜装饰且刻有《旧约》的浮雕。而被米开朗基罗称为「天堂之门,Porta del Paradiso」的正东门更是全部镀金,由另一位曾和布鲁内莱斯基竞争的知名建筑师-洛伦佐.吉贝尔蒂(Lorenzo Ghiberti)设计铸造,也被誉为「文艺复兴之门」,但1966年后此门已移至教堂博物馆展出,目前看到的只是原件的复制品。
走进洗礼堂内部,耗费了百年才完工的穹顶天花板上满是镶嵌画,各自描绘着不同的宗教故事,如创世纪、施洗者圣约翰与传播福音的十二使徒等,最下方、篇幅最大的即是《最后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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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若望洗礼堂受洗的除了有佛罗伦萨的天主教徒之外,还包含美迪奇家族的成员、米开朗基罗、诗人但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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