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 伊江和蒲甘的日升日落

我们从仰光(Yangon)顺着伊洛瓦底江(Ayeyarwady)一路向北，搭乘八个小时的夜车往蒲甘(Bagan)，风尘仆仆的在清晨四点抵达。在缅甸可以很轻易的体会「风尘仆仆」的实际感受，基础和道路建设程度相对低落，跟不上汽车成长数量，一路上风沙滚滚，就算处在车内，露在衣服外的手和脚总有一层黄沙包覆，即便口罩和衣物包得密不透风，风沙总还是能依着风、趁着缝隙，混杂着汗水附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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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总统等级的巴士，整趟车程却不是太舒适。一方面马路颠簸难行，另一方面冷气实在太强了。出发缅甸前即在网络上看到不少人「警告」过以上两点。因应颠簸路程导致的晕车相对容易解决，事先准备了不少晕车成药应付缅甸旅行避免不了的夜车行程。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巴士这种移动工具相当孰悉，也或许是晕车药效极佳，倒没有对我们造成太大的不适，苦的反而是坐在我们后方的一票缅甸人，大多抱着车上提供的塑胶袋，一路愁容满面不时夹杂着干呕声。随手分送了些晕车药，收到许多雪中送炭但夹杂愁容的感激微笑。

自认来自亚热带国家，冬天时也有应付过10度以下低温的我们，整趟路程最难以应付的竟然是夜车内的温度。处于热带季风区的缅甸，三月日间的高温还是可以到达30度以上，而我们依然在有限的背包空间中，勉强各塞了厚棉帽T和薄外套。虽然保暖衣物带了也都穿了，但在颠颇车程的半睡半醒间还是不时被冻醒，不少观光客和我们一样，清晨抵达蒲甘明显感受到感冒了，反而是仅穿着薄外套、晕车晕个半死的缅甸人蹦蹦跳跳的下车后扬长而去…

意外相识的德国人！

在仰光搭乘夜巴前，我们在Hostel攀谈了一对刚好也要前往蒲甘的德国夫妇，互相讨论一同分摊出租车资前往位于郊区、车程约一小时的巴士站。虽然说缅甸消费不高，但分摊车资这种事情我们想大家都很乐意接受(吧!?)，哈。一小时车程与这对来自德国柏林的夫妻出乎意料的相谈甚欢，一头棕色短发的Julian，不是那种典型体型高大的德国人，说话有些缓慢，让人感觉温暖又亲切；他的太太Yvonne则身材高挑、一头俐落的金发，说话简洁干练，两人英文都说得极好。

「我曾在中国教过德文，所以会说一点点中文。」Julian操着浓烈北京腔说的中文。嗯，真的是不多，而且外国人嚼着一口浓烈北方口音的中文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乱奇怪的。Yvonne则在德国知名的旅游公司担任经理。我们天南地北地聊，也讨论互相后续行程规划。「我们会在蒲甘待三天，找个时间在蒲甘吃顿饭吧！」Julian说，并在上车前留了Facebook后续联系。

清晨四点的蒲甘巴士站可热闹得很，被催促着下巴士都还睡眼惺忪的旅人们就得四面受敌般的与出租车司机讨价还价，还得处变不惊地快速搜索四周其他旅人，有没有同间旅社能够一起分摊车资(背包客嘛)。司机们也不等你开口就熟练的推销着他所知道视野最佳且人最少，观赏世界知名蒲甘日出最棒的佛塔地点。「我保证那个地方是全蒲甘观赏日出最佳的点！我保证！你们的行李可以先放我车上，别浪费时间了！老板！先去看日出，再回饭店休息吧！」在我们坚持先往饭店的路上司机还是不断地试图说服我们。

昏暗的旅社大厅，唯二的光线来自柜台旁贩售水和饮料的冰箱和入口上方的绿色紧急逃生标志；入口旁的木椅边放置了不少厚重的背包，上头坐了些闭目养神的旅人，应该是准备去看日出吧！昏睡中的旅店跟外头熙攘的街道有些对比。暗红色的柜台高度对娇小的缅甸人来说或许有些吃力，后方还挂了五座世界城市的时钟，在这个连一星都称不上的旅社感觉有些多余。睡在柜台后方躺椅，年纪大约15岁左右的男孩听到客人上门，揉着眼睛、呵着哈欠像个机器人般地念稿，「早餐在后面餐厅，这个长廊走到底右转便是，check-in的时间是九点」，我们想或许他从来没有睡饱过。

熙攘吵杂的街道夹杂着鸡啼、摩托车和汽车声像是被按掉的闹钟一样，日照三杆以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之后的几天我们才知道这是蒲甘特有的作息，蒲甘人们配合观光客看日出的作息。柜台小弟有点不情愿地起身领着我们穿过刚刚那座长廊，左转后竟出了建筑往后走，柳暗花明的还有另一独立ㄇ字体的两层楼房空间，每间房外还放置了两张藤椅。阳光斜晒意外地惬意，旅店虽不及一星，但供应早餐、干净的房间和低廉的价格，倒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最难忘伴着伊江的晚餐！

在蒲甘的第二晚收到Julian晚餐邀约的讯息，我们四人在伊洛瓦底江畔伴着日落一起晚餐。

纵贯南北的伊洛瓦底江畔育孕了整个缅甸，六世纪以来即供应江畔的农耕，至今也还是南北货物、贸易的枢纽。大江大水并没有只照顾自己的子民，伟大的大英帝国也藉着它，踏上和深入了这片土地。无垠无涯的江河、江面三两渔人和对岸耕作的缅人，开发较晚的缅甸，千百年或许都是这样的景致。这里的东西称不上顶好吃，但伊洛瓦底江畔的日落却让我们最是难忘。

蒲甘古城的概念与知名的柬埔寨吴哥窟颇为类似，蒲甘王国于西元800多年即于此形成统一的蒲甘王朝，由此构成现代我们所认识的缅甸。全盛时期有超过5,000座大小不等的佛塔，留存至今因人为破坏或地震仅剩2,000多座。而2016年的强震也造成整个缅甸境内不少佛塔的损毁，我们这趟旅程不论是在蒲甘或是其他地区，都能看见不少修复中的佛塔。而也因缅甸政府将蒲甘许多古庙、古塔重新装修，使得其未能保留建筑原貌，也因此无法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